“The worth of my life made of precious metals.”

【杰佣】Avoir 20 ans/二十当头

*全文7k,PG-13具体事情具体分析,社会状态不同思想不同啊(正经

*(原来是帮派首领的)开膛手杰克x(散漫自由的)雇佣刺客奈布·萨贝达,两个不服生活管教要搞个人革命的人。就是…没有理由的年龄操作!

*起源于听歌循环到《Les rois du monde》,忽然就想起返场曲了《Avoir 20 ans》,洗脑——啊,年轻的世界,年轻的他们。

*没有逻辑,没啥剧情,谨慎阅读。虽然觉得写得好纠结,但还是要更新啊!

bgm:《Charms》-Abel Korzeniowski

《Avoir 20 ans/二十当头》

 

> 0.

 

生活的价值,的确能来源于井然有序的幸福。是吗?

 

奈布·萨贝达在笑,他的笑里有一股的冲动,和许多桀骜不驯的年轻人一样;又有一种惊惧,好像他面前的世界,大厦将倾了。

 

他要跟他在一块。

 

第一眼见到这个男人,奈布就确信了这一点。他顿感一阵胜利的兴奋,同时,恐惧仍然彻骨。

 

> 1.

 

“你迟早会暴露。”奈布立在眺望台上,双臂交叠撑着栏杆,吹散杰克吐出的、扑到脸上的烟圈。他把栏杆拍得邦邦响,挥手对脚踩的纪念柱做一个展示的动作,扭头说:“暴露之后,老天会惩罚你死在大火里。”

 

杰克嗤笑一声:“帮派这点小事……警察才懒得理我。而且,奈布你想,大火算什么。伦敦大火烧了整整四天。就死了五个。”他的神色不免露出怜惜。

 

“重点不是多少人死了。”奈布否认道,“重点是,人们给他造了这个纪念柱。现在谁都记得他了,你呢,几百年后也能谁都记得你吗?”

 

杰克将烟斗挪开,烟雾迎风缭绕在它的颈口。他垂眸,仿佛善意地笑着,却说:“我看能。都说了,大火不过就是……要了五个人的命而已。”

 

“地下拳场每天可不止死五个人。”

 

杰克朝他眨眨眼,露出心意相通的了然神色:“他们是火烧不死的老鼠,只能躲在阴沟里。而我不是,我?我会让他们知道生命的价值,然后再死,完成一个好落幕。”

 

奈布对他道貌岸然的回答嗤之以鼻,但话语里的张狂,依旧撩拨起了他的神经。他们才认识不久,但这神秘兮兮的关系,倒让奈布·萨贝达有种古老的兄弟会的亲密感。

 

他们都才二十当头,是可以为了信念不顾一切的奋战的时候——即便那狂妄、荒谬、是一堆不经之谈。但那是年轻的信念,是患病的奄奄一息的城市最后的生命之火。

 

> 2.

 

绝不会有人猜到,奈布是在追杀杰克的路上跟他混到一块的。

 

奈布以为控制帮派的首领会是个体格健硕的彪汉,裸露领口,顶着油光发亮的脑门,说话粗俗。以至于他随线索,翻进那扇窗户时,怔了足足两秒——那足够要他性命了。

 

“你。杰克……?”

 

他感到震撼。面前的,不过也就是个二十多的青年人,还打扮得像个弱不禁风的上流阶层。奈布的目标望向他,那是一道坦然自若的视线。

 

杰克说:“从窗户进来的客人,我可不招待。”

 

他的武器很别致,也过分张扬,倒成了辨认他的最好特征。稀奇的是,杰克面对这位不速之客,却全无敌军临阵的紧张感,却将固定在指尖的细刃一把一把拆掉,解除武装。接着,他摇动茶杯里的勺子,发出叮当一声。

 

“来做什么?找我?”

 

奈布的嗓子像暂时失效,他的眼神死死锁在目标身上,心思致命地飘游起来。杰克颠覆了他的印象,这个男人的气质那么特别、超脱;又那么面目可憎、那么令人生畏。

 

他的心像在冰冷的岩石上挣扎、鼓动。良久,奈布实诚地说了那句:“来杀你。”

 

“噢。可惜现在我还活着。你输了。”杰克眯起眼睛,端起杯子,注意力却不在茶上。

 

奈布对上那双要命的眼睛,几乎要醉倒在那片微光里。他的血液从第一眼见到杰克,就有一种强烈的冲动和渴望——生活决计不能井然有序,那就玩完了。他渴望更加惊险的生活,渴望有所改变。

 

如果是和这个人一起,一定能有所改变。

 

他向前迈出一步。从杰克回敬他的目光里,看到了不可预知的冒险,仿佛推他的后背,拽他的手臂,将要狂妄地立在云雾上,踏上宫殿浮华的顶端。

 

> 3.

 

餐厅人流熙攘,提琴声绵柔流淌。奈布背对吊灯,斑驳的光线只能照亮他耳旁的发丝。这位年轻人手中紧握银色叉子,神色不善,正看向对面的年轻人。

 

而杰克微笑,缓缓说:“如果你有一种致命的感觉……并逐渐虚弱,你怎么知道你没有中毒呢?”

 

奈布挑眉,示意他接着讲。

 

“如果你的手发麻,你会不会觉得这是砷?”杰克的眼光扫过桌上的食物碟,“朋友、亲人在朝你微笑,这顿饭温馨又美味。但你怎么知道,叉子上没有砷呢?”

 

奈布叮当一声把叉子放进盘里,小幅度挥动手臂,以示他对这句话的认同。两人坐在餐厅最不起眼的角落,奈布也压着声音说话:“就是这样,他中毒了,工厂的毒。可怜鬼,我不能让警察先带走那具尸体。”

 

“所以,大侦探。”杰克说,“你站起来做什么。”

 

“我当然要赶紧带走他!”奈布回答,扭头做一个噤声的手势,潇洒地走了。

 

临走不忘了扔下一句:“请记得付账,杰克,谢谢!”

 

杰克不知道奈布为什么要掺和这场被定义为“谋杀案”的事故。但当他结完账,不紧不慢地赶到特纳街时,暮色已深。傍晚的雾足够让奈布藏起并调查一具尸体,杰克在约定的地方找到他时,奈布正翻过死者的身子。

 

“你看他的喉咙,肿成两倍大。这是症兆,对吧?”他抬头问。

 

杰克点头。

 

“下巴上疹子最严重,快脱皮了。”奈布说,“为什么警察坚信他是被人杀的呢?”

 

“你不觉得破获一桩谋杀案,比拉个意外死掉的人回去光彩得多?”杰克后退了几步,离难闻的气味远些,说,“反正被通缉的那个,也不是什么好东西。”

 

“真的?那省得麻烦。”奈布指指身后的柜子,“开一下。”

 

杰克拉开屋角的柜子,里面躺了个蓝制服的人。

 

“他没死,昏着呢。啊算了,放着吧,他会醒的,我们走。”

 

奈布拍拍手,招呼杰克下楼。杰克问:“所以你就来看这个死人一眼?”

 

“不,我来确认他是不是真的死于工厂。至于被冤枉的嫌疑人,既然该死,就让他死吧。我救不了他。”奈布笑笑,“我只接了要救个小孩的委托,就在那家排毒的工厂里当童工,明天它上班我就行动。解决了我就去找你。”

 

“你会杀了工厂主吗。就像你一开始想杀我那样?”杰克说。

 

“我不确定。看我杀了他能不能改变什么。”奈布耸肩,忽然使力跺了跺脚下潮湿的木板,说,“你可以在花盆儿种花,但看这儿,你每天往楼梯上浇水施肥,它能长出花儿吗?”

 

“诗人会说‘能’。”杰克玩味地回答。

 

奈布咂嘴,说:“可惜我不是!所以我才不做无用功。还有,我想杀你只是因为,你带的地下帮派很了不起,让我想会会他们的首领。谁知道你是个这么美妙的烂人呢?”

 

杰克少有地话语卡壳,但他依旧回敬道:“你也不赖。”

 

“那当然。”奈布大笑,“我们才二十岁!”

 

> 4.

 

当奈布觉得他真的得找点事做的时候,事情就找上了他。

 

一个男孩儿胆战心惊地仰头望着杰克,而杰克只是朝他说:“还回去就行。”

 

他哆嗦着手,把皱巴巴的钱票递给神色凶恶的男人,声若蚊蝇:“对不起,先生,对——”接着他就被一个巴掌扇蒙,脑袋嗡嗡地响着,手上又挨了两下,他不知所措,呆站着嗫嚅。

 

“既然你出了气,就更没什么事儿了。”杰克抬手,示意男孩离开。男人不依不饶地嚷嚷:“少来,我知道他是你管的人!”说着去拽他的手,然而那肥大的手指刚碰到一抹杰克的袖口,他的咽喉前面就架了把银亮的弯刀。

 

“你可真够烦。”无声无息出现的人在他耳朵后头说,“自己走还是我送你走。”

 

男人没出息地哭嚷起来,被奈布推到一边。刀锋收进短披风遮盖的鞘里,他旁若无人地跟杰克离开,说:“怎么不带武器了。”

 

“低调点。反正喜欢打架的是你。”杰克说。

 

“我没有杀那个工厂主。”奈布说,“我看他迟早会被这城市逼疯的,死是解脱。”

 

杰克不由感慨:“为什么伦敦年轻人的思想这么危险?”

 

城市高速前进,人越来越难赶得上。上世纪的战争里,不到四十岁的人已经是天大的了不起,而现在,一到二十五就会因庸碌而显得可笑。年轻人拥有了新的思想,信奉起新的神明,他们越来越肆无忌惮、无法无天,大喊着颠覆圣经的真理,要让新福音书成为腐朽。

 

“得了,别把我归在伦敦人——一群对鬼和谋杀痴迷的人,能让思想好到哪去?伦敦快死了,它需要革命。”奈布说,“需要我们叫醒昏睡的人。”

 

天空是灰白色,将街道映照得也像裹了灰渍。市集聒噪的喧闹声不绝于耳,讨价、争执,人们总对事关利益的东西不厌其烦。

 

“我不觉得你做得到。”杰克无情地回绝。

 

“恩。”奈布坦白说,“但我觉得你可以。”

 

他亮亮的眸子望向杰克,那干净的颜色竟像伦敦许久未见的晴天,但漫溢了这城市没有的、年少轻狂的味道。

 

杰克承认自己被他打动,他弯起嘴角:“那为什么不试试?”

 

奈布也报以笑意:“恩,为什么不?”

 

> 5.

 

“拉我!”奈布朝上喊,抓住杰克的手,踩住车厢壁上的门扣,蹬上车顶。隆隆的声音伴随振动,振动着他支撑身体的膝盖。后三节车厢因惯性未停止前行,巨大的车轮硌上铁链,朝外歪冲出去,撞击声可谓振聋发聩。

 

“老天爷,你猜他什么时候会找到这堆没送到的货。”奈布捂着耳朵,说,“我只是把车厢关节拆了,它们怎么就脱轨了?”

 

杰克先是笑出声来,然后在扎耳的倾塌声中大笑,笑得不可开交。他们在车顶上逆风,头发和衣摆甩得乱七八糟。他说:“总之,斯皮塔福德接不到这通货了,老狐狸连东区的钱都想榨。”

 

“他会为这堆垃圾哭三天三夜的,希望市集那儿调好状态。”奈布说。他们终于等到火车入站,刚刚放缓速度,他们就从车尾跳下离开。

 

“明天报纸上除了谋杀案还有火车脱轨,新鲜吧?”

 

“新鲜。”杰克拍掉衣角的灰,问,“你还找了什么新鲜事做?”

 

“我要去见一个灵媒!”奈布展开手臂,伸个懒腰,回答道,“他说他可以拍照,照出我和我去世的爱人的合照。”

 

“去世的爱人。”杰克重复。

 

“你不好奇吗?”奈布吹了声口哨,“我很想知道他长什么样。”

 

那当然是个骗术,他们在毁了垄断资本商的货物之后,把可怜兮兮的摄影师助手也抓了出来。那个女人见势不好,就缩起肩膀求饶。奈布自然不会难为她,他只是一不小心让这个照相馆砸了灵媒的招牌。

 

你能想到的怪诞的委托,奈布那儿都有。他算是从充满猎奇心的贵族口袋里捞了不少钱,他们神秘地附在他耳边讲那些奇异的故事,刺客点点头,打包票自己能搞定。虽然年轻人心里已经被逗笑出声,但他从不跟爵士争辩。

 

这座城市颠倒对错,行走的人们变成黑白色,罪恶与期冀失去分界线,搅得一团糟。

 

> 6.

 

杀了印制假钞的西街银行行长,他们搭奥姆尼巴士,到皇家交易所对面的英格兰银行。他们要找秘密文书,就得抢走红衣服守卫的皇室配枪,再把他们“安置”在不起眼的角落。

 

他们下到过伦敦塔的地下土牢,找乌鸦的鬼魂和理查三世皇子的幽灵;上到过圣保罗大教堂的圆顶,隔着琉璃窗拥抱热烈的光线,奈布问杰克关于圣经的事,而对方只回答了一句话:

 

“愚昧人的笑声,好像锅下烧荆棘的爆声,这也是虚空。”

 

他们总是笑得心照不宣。

 

贝纳斯楼房的传说,乔治场与花园长街的谋杀案。两人游走在这城市喧嚣的尖端,在那些弥漫着恐怖的窄巷里,体会人们对于血腥暴力的恐惧和焦虑。

 

然而,生活的麻木早已让这座城市的内核歪曲,更多的人纷涌而至,压抑不住他们病态的狂热,来到谜案中央猎奇、瞻仰。

 

“这真是好事。”奈布讽刺。

 

“当然是。”杰克却摆弄他的玻璃杯,他终于放弃了红茶,要请他的挚友小酌一番。暗红色的酒落在杯中,像愚昧者的血色。他不以为意地放下酒瓶,说:“有时候,真的认识了死亡,他们才会体会到生命的美。不然你以为他们对杀人和被杀,疯疯癫癫地害怕又激动,是中了什么毒?”

 

奈布摇头:“我看还是砷,这毒已经从烟囱和河流,把伦敦彻底治死啦。”

 

他说的不无道理,那些异教传统和对残酷的崇拜,已经将这儿变成了一个罪恶的渊薮。现在,二十当头的年轻人,可以不顾一切地干新的坏事,来消除卑劣的记忆。

 

毕竟他们正当着风华绝代的名头,是高举火把的、会说豪言壮语的勇士。

 

威灵顿公爵是上一代,他们在战场上呐喊过了解放自由。炮弹熔铸成了纪念他们一代的雕像,让出时间的宝座,矗立在广场上,俯视新长大的、被生活麻醉的新生一代。

 

在他们离开皇家交易所时,奈布曾停驻在威灵顿塑像下,仰望那匹战马和将军。透过斑驳的颜色,似乎可以望见旧战场,他问杰克:“你经历过战争吗?”杰克摇头,而他自己也没有,但他轻声说:“那儿肯定……又是一个叫醒生命的地方。”

 

“杰克。”奈布此时将身子倚着椅背,玻璃杯碰到嘴唇,他说,“我该走了。”

 

“走去哪。”

 

“也许去意大利,也许比利时?”刺客回答,“我在伦敦的任务完成很久了,够散漫的,雇主催我去别处了。”

 

等他说完,杰克已经站在他身边。奈布抬起手,攥住他的肩膀,使杰克与自己对视。他勾起嘴角,那声音是缓缓而来的,他问:

 

“你要跟我走吗?”

 

杰克默不作答,而是印了一个清淡的吻在奈布·萨贝达的嘴角。那绝对是他近些天最温柔的动作,而他挺直脊背时,却只能说:“抱歉,我不能。”

 

“所以这是我们离别的吻,小先生。”

 

> 7.

 

那不是他们第一个亲吻。

 

奈布·萨贝达曾晚上在皮卡迪利广场遇到一些意外,确实没有一个正常人,会深更半夜在公园角边上等人。他没法第一时间翻过那座围墙,好对跟踪目标隐匿自己。树林里有幽会的情人,可他的烟抽完了,就只能干巴巴的站着。

 

“这家伙心里有鬼。”他掉头离开,转到围栏转角后的一侧,朝躲起来的帮派成员说,“跟杰克说,我马上去找他,我们直接在纳德路让他绕开。他从大路走,时间才能避过巡防时间。”

 

奈布以他灵敏的动作绕进另一条路,他跑起来可比那个疑神疑鬼的人要快得多。可直到他赶到纳德路,走进那道漆黑的巷子才想——他能拿什么理由拦住那家伙呢?

 

“你抢过劫吗。”他问杰克。

 

“没有。”杰克说,“你觉得他被抢劫了,就会选择从大路走吗。”

 

“……不会。”奈布急得说,“但他最多还有30秒就到了!”

 

“冒犯一下。”杰克轻笑,把他的兜帽扯了下去。“省得认出来。”他说。似乎觉得少见,杰克伸手揉了揉他露出来的柔软的头发,然后低头咬住他的嘴唇——似乎不明白吻的真正含义一般地,生硬而强硬地亲他。

 

“你疯了!”奈布用极轻的声音喊他,他似乎能听见微弱的脚步声。

 

杰克停顿动作,月光朦胧地映出他垂下半睁的眼睛:“接下来你应该出声。”

 

他将奈布推到墙上,胸膛贴上他的。他们的衣物都穿得良好,但身子的热度汲汲地穿出,前所未有的冲击让奈布心脏狂跳。他算是估量出了杰克的主意,但他从没被人按在墙上亲的经验。

 

杰克刻意用力地吻他,隔着衣物抚过他的身子。脚步声终于到了听得清晰的地步,杰克微微歪过身,好让他们看起来更加亲密地贴合。他捏了把奈布的腰,冲他耳边说:“他来了。叫啊。”

 

奈布心一横,闭上眼,偏过头,配合着样子呻吟出声。

 

想不叫人察觉也是难事一桩,那人似乎骂了一声,匆匆从街口绕到前方的路上去。他很急,走得也很快。脚步声一消失,奈布就甩开杰克追了过去。

 

“我起码有一天不想看见你。”他呸了一口,说。

 

杰克自如地跟上,说:“我还想夸你配合不错呢。”

 

等到终于找到目标汇合的地方,奈布才松了一口气。他差点在杰克手下起反应,他想,这绝对是他参与过的最惊险的任务。

 

> 8.

 

“我也不想走。说真的,伦敦是个好地方。”奈布此时仰躺着,却清醒地睁着眼,“交给你了。希望你别在这令人白活的城市里白活,希望伦敦能记住你。”

 

“记住我?”杰克发笑,“像记住伦敦大火那样?”

 

“无所谓。”奈布同他一块笑,“但也许我们以后再也不会遇见了。”

 

他们像无数对要分开的人那样,自然地离别。第二日,奈布一身轻松地踏上火车,连挥手给他留的都是背影。他不喜欢道别,也很少认真地同一个人道别。

 

那红黑色的外衣消失在潮水般的影子里,等到蒸汽如雾腾飞了半座车站,杰克才意识到,那是有一个人离开他的感觉。

 

那个人在生命最灿烂的时候,叫醒他,拉着他的手,同他说一切张扬着力量、不可一世的话。一颗无法无天的心灵,在他眼前绽放光亮,临别时又燃起大火。

 

直到奈布坐的车离开,直到那个总问他“去不去冒险”的人去往他乡,直到杰克背转过身才发现,伦敦偌大而陌生,却到处都是另一个人遗留的光。

 

他们很相像,却又太不一样。杰克自认是一个愿意压抑而隐忍的人,但他沦落在忽然失去的落差里,变得不能自拔。是的,杰克曾经不认为奈布能做到他追求的、遥远的、人类思想与个性的自由。

 

但奈布的的确确叫醒了杰克的自由,在他们分别之后。

 

许久以来,他的回忆从谋杀案到刺杀任务,从调查鬼魂到笑话愚人,杰克终于摸透吸引他的是什么,他不知不觉爱上的是什么。他曾厌弃这个世界,却不曾想还能就此拯救它。想到这,杰克不由得露出自嘲的笑意。

 

“真要命。”他说。

 

背向人群,杰克走向迷蒙的雾里。

 

他记得那座为了纪念大火而立的高塔,记得说“我觉得你可以”的发亮的眼睛。杰克想,这家伙一定到哪儿都能散发光热,更何况他才二十当头。

 

奈布不会停下追随惊险的脚步,不会放开他执拗的对自由的狂想。而杰克会铭记他。同时,也计划着被别人铭记,就像奈布·萨贝达说的那样,两百年后也铭记着。

 

大本钟发出沉闷的叫喊,仿佛正要警醒这昏聩世间。

 

 

end.

 

 顺手安利一发罗朱的二十当头,但这是很正能量的年轻人的追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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